旅程

你喜歡怎樣的旅行?

我不喜歡事前規劃許多, 因為我不知道沿途會看到怎樣的風景.
我知道我的終點, 但是不知道中間要在哪些地方停留.
行程規劃得太緊, 會逼著我照著行程走, 錯過了我想停佇的小站風光.
行程規劃得太緊, 會讓我在行程延誤時, 感到莫名的焦慮與不安.

這不是趟孤獨的旅程. 途中, 總會遇到來在不同地方, 去過不同地點的旅客.
有時候, 我一個人坐在車上, 聽著音樂, 享受一個人的獨處時光.
有時候, 我會和同樣落單的乘客攀談, 分享各自有過的旅遊經驗.
甚至, 遇到談得來的旅客, 我們會一起下車, 停留一段時間後, 再繼續往前.

難得遇到談得來的旅客, 總是希望能夠一起走完這趟旅程.
但是風景太多樣, 每個人想停留的地方不同, 就這麼分道揚鑣了.
但是旅客太多樣, 每個人對行程的規劃不同, 也沒辦法彼此陪伴下去.

不是誰離棄了誰, 沒有誰對誰錯, 因為每個人都是自己這趟旅行的主人.
有可能因為捨不得分離, 而心甘情願陪著對方到每個想去的景點,
有可能因為欣羨對方的經歷, 而踏上同樣的路程,
結伴旅遊的樂趣, 就是一起面對可能的各種變數, 在中間彼此依靠, 分享.

下一站, 你就要下車了.
你說, 這是你計畫中, 夢寐以求, 一定要停留的點.
你說, 過了這站, 你會在下一站跟我碰頭, 我們繼續一起走完後面的旅程.
我回答, 好啊, 我幫你把位置佔著, 等你回來.
因為沒有特別的計畫, 我可以一直待在車上, 等你回來, 一起討論後面的行程.
因為知道你會回來, 所以打個盹, 翻翻雜誌, 看看風景, 也比重新跟陌生旅客閒聊來得自在.

但是下車前, 你說,
你雖然喜歡有人一起聊天的旅程, 也很喜歡靜靜發呆的寧靜;
你雖然喜歡有人跟你坐在一起, 也很喜歡橫躺兩個座位舒適;
你看過太多結伴旅行吵架的例子, 所以寧願自己一個人旅行;
因為曾經受過其他旅伴的欺騙傷害, 所以很難再相信結伴旅行的快樂;
你問我, 如果你到了那邊, 愛上了那邊, 想要定居下來, 我會怎麼樣?
你問我, 如果你到了那邊, 認識了新的旅伴, 你不再回來了, 我會怎麼樣?
你問我, 如果你想去其他景點, 要許多站後才能跟我會合, 我旁邊還有沒有空位?

我說, 我也不知道我會怎麼樣,
我確定的是, 這趟旅程有你, 一定會很愉快;
但是我也確定, 即使少了你, 我的旅程還是得繼續.
你的反應, 讓我懷疑, 旁邊的位子, 還需不需要為你保留了...